施洗約翰揮不去這個疑問：「耶穌，究竟真是救主，抑或是花花公子？」
這也是我們的問題：「耶穌，你是否救主？若是，為何看來你消遙快活而我卻在困局中？若是，為何你不做點事情，解除我的困厄？耶穌，是你嗎？」
耶穌沒有直接回答。像“Fiddler on the Roof”這齣戲那位妻子一樣，他只述說他做過的事情。
11:4 耶穌回答說：「你們去，把所聽見，所看見的事告訴約翰。
11:5 就是瞎子看見，瘸子行走，長大痲瘋的潔淨，聾子聽見，死人復活，窮人有福音傳給他們。
11:6 凡不因我跌倒的就有福了！」
生命充滿苦難，但耶穌的出現，卻使人能經驗新的生命。
耶穌引導施洗約翰去看，去看到耶穌的出現帶來的不同。
「瞎子看見，瘸子行走，長大痲瘋的潔淨，聾子聽見。」甚至「死人復活」。
死人復活應是最富神蹟意味的事情，沒有什麼比之更顯出耶穌的能力。
但在死人復活之後，福音書的經文進一步說：「窮人有福音傳給他們。」這看來是最平平無奇的事，應放在這名單中的最前位置。放在這裡，有點反高潮。
「窮人有福音傳給他們」，比種種神蹟更重要嗎？
在希臘柏拉圖傳統裡，唯有最理性的人，才能進到永恆的理念世界裡。
在中國儒家傳統裡，唯有最倫理的人，才能體驗天人合一。
在現代的金錢世界裡，唯有最有錢的人，才能講生命的滿足。
但是，一個獨居老人，每日要靠拾紙皮賺幾文錢維生，這生命有價值嗎？
一個弱智人士，每日靠別人的幫助才能活下去，這生命有永恆意義嗎？
這些窮乏人，生命中能有什麼好消息可言呢？
耶穌來到，他不介意他們是否飽學之士，不介意他們是否社會上的道德名流，不介意他們是否家財萬貫，他愛他們。耶穌重視窮乏人的尊嚴，視他們為人。告訴他們，在天父眼中，他們每一個都是珍寶。一個執垃圾的獨居老人，在天父的眼中，他的尊嚴一點也沒有減少。
對一無所有的人而言，這不是最好的福音嗎？
死人復活這麼大的神蹟，只是改變了某些物理學或生物學的規律，只屬乎物理學或生物學的領域。復生的人，最後也難免一死。
但窮人被尊重，神抬舉他們，這就不是物理學或生物學的事情，而是屬乎人的尊嚴的事情，是屬乎生命存在的價值的事情。得知自己在天父心中的永恆價值，生與死也無足懼了。
《時代論壇》（07年12月2日）曾經講了一個宣教故事。一個英國的宣教士柏格理（Samuel Pollard）在1887年來到中國，後在貴州落後山區石門坎向苗族人傳福音，為苗人辦學校、建醫院、造文字。最後，瘟疫奪去他的生命。
《時代論壇》這故事以一個苗人的評語作結，他說：「在別人把我們當作畜牲，世界猶仍一片黑暗時，柏格理來了；他尊重我們、教育我們。他帶來光明，讓我們有了根。」
你看到嗎？
窮乏人被尊重，他們體會到，在天父心中，他們的生命被肯定。這是窮乏人得到的最好的消息。這不比種種神蹟更重要嗎？
若施洗約翰聽到耶穌這回答，他的疑慮會止息嗎？
耶穌是誰？為何耶穌不解救？自己的一生還有意義嗎？這一切疑慮，會止息嗎？
你若聽到耶穌這回答，你心中的疑慮，是否會止息呢？
施洗約翰的門徒走了。耶穌對眾人講論施洗約翰。
11:7 耶穌就對眾人講論約翰說：「你們從前出到曠野是要看什麼呢？要看風吹動的蘆葦嗎？
11:8 你們出去到底是要看什麼？要看穿細軟衣服的人嗎？那穿細軟衣服的人是在王宮裡。
11:9 你們出去究竟是為什麼？是要看先知嗎？我告訴你們，是的，他比先知大多了。
11:10 經上記著說：『我要差遣我的使者在你前面預備道路』，所說的就是這個人。
施洗約翰住在曠野，在約旦河為人施洗。很多人走到曠野，去聽他的教訓。
耶穌在這裡問了一個很有趣的問題。「你們從前出到曠野是要看什麼呢？」
「要看風吹動的蘆葦嗎？」是否為看風景？
「要看穿細軟衣服的人嗎？」是否看穿華衣美服的人？這些有錢人不在曠野，他們在王宮裡。
「是要看先知嗎？」對了，施洗約翰是先知，但他是一個不一樣的先知。他是為救主開路的先知。他引導人走向救主。
今日，我們在人生中要看什麼？要尋索什麼？
在教會裡，我們要看什麼？要尋索什麼？
要看風景嗎？崇基的風景真不錯，有山、有水、有湖。
要看有錢人嗎？這些人在股票機前面。
我們在這裡，要追求什麼？要聆聽什麼？
我們沒有「投資必勝術」，也沒有「追女必殺技」。
我們只有基督的福音，在天父懷中你的生命被肯定的好消息。
耶穌對施洗約翰最後的評語是：
11:11 「我實在告訴你們，凡婦人所生的，沒有一個興起來大過施洗約翰的；然而天國裏最小的，比他還大。」
這句話，當然不是說，施洗約翰不能進入天國，而是說，我們與施洗約翰屬於不同時代。他屬於盼望主耶穌來開展天國的時代，我們卻身處主耶穌所開啟的天國中。其中的分別之大，就像施洗約翰努力追女孩子，而我們則和這女孩子結婚。他只是看，而我們卻能樂在其中。
我們大於施洗約翰之處，正在於我們能參與天國的事工。我們不單聽到主耶穌的作為，現在我們更能參與這些作為。
今日，我們聽到主耶穌的作為，他叫貧窮人的生命有尊嚴可言。
今日，我們也明白到，我們比施洗約翰幸運，我們竟能參與到耶穌的作為中。
讓貧窮人的生命，有尊嚴可言。在這使命裡，你能看到生命的意義嗎？
（但願榮耀歸給聖父、聖子、聖靈。阿們。）
鄧瑞強博士 (神學及歷史科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