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合法侵入》(Lakeview Terrace) 看「怨恨」

趙崇明博士 (神學及歷史科專任講師)

電影《合法侵入》述一對夫婦(丈夫是白人太太是黑人)搬到美國一個小鎮居住。鄰居是一名黑人警察,不知為了甚麼原因,那警察總是對鄰居夫婦心存偏見,甚至不惜知法犯法,用盡各種方法誓要逼走他們,例如剌破他們汽車的輪胎;深夜開派對以高聲浪騷擾他們;晚上刻意用一些大光燈直接照射他們房使他們無法入睡。最後那警察甚至收買黑道中人潛入鄰居屋內大肆搗亂,豈料那黑人太太回家撞過正著,便跟匪徒發生糾纏,黑人警察惟恐被發現此事跟他有關,便索性以警察這身份入屋擒賊的理由,合法地」開槍擊斃那潛入屋內的匪徒。後來在一個偶然機會底下,那白人丈夫憑著在屋內匪徒留下的線索推斷及證明黑人警察是幕後黑手,不過夫婦二人亦因此惹來殺身之禍,在互相對峙之下,最終那黑人警察被他的同僚開槍殺死。

為何該警察會這麼憎恨那對鄰居?為何會知法犯法做出如此偏激甚至走火入魔的行為?其實在電影的情節裡面有交待,原來乃是基於潛藏在黑人警察心內一股強烈和揮之不去的嫉妒和怨恨情緒。這跟他的太太之死有關,本來他以為自己擁有一個幸福家庭,豈料他的黑人太太突然在一宗交通意外中重傷,送到醫院卻由於種族膚色問題而延遲醫治,終於失救而死。不過更令他憤恨的是,後來發覺太太原來跟其白人上司有婚外情,遇事當日並非上班,是跟情人約會,於是黑人警察覺得太太被白人搶走,自此對黑白種族的婚姻和戀情懷有很深的歧見,正是這種由嫉妒和怨恨造成的錯覺而衍生錯誤的價值判斷,令黑人警察走上一條不能回頭的絕路。

舍勒(Max Scheler)「怨恨」(ressentiment)有以下的理解:「怨恨是一種有明確的前因後果的心靈的自我毒害。……這種自我毒害的後果是產生出某些持久的情態,形成確定樣式的價值錯覺和與此錯覺相應的價值判斷。」「怨恨」是一種對他人不滿的情緒反應,這種情緒往往是一種潛藏心中的恨意或怒氣,如果不作出適當的處理,甚至會如毒蛇般折磨和扭曲了一個人的正常心智和價值觀。

很多時「怨恨」亦跟「嫉」有關,正如上電影裡的情節。聖經裡也有描述這類情況的故事,由於掃羅被惡魔困擾,大衛成為掃羅彈琴驅魔,於是嬴得掃羅的信任和喜愛。(撒上十六14-23) 自從戰勝巨人歌利亞一役後,大衛便聲名大噪,獲得眾人擁戴。尤其與掃羅王雙雙凱旋回歸當日,眾婦女夾道歡迎時卻竟以舞說:「掃羅殺死千千大衛殺死萬萬」掃羅聽在耳裡,自然充滿妒意,更擔心地位不保,於是惱羞成怒,從那天起就「怒視」大衛,在「怨恨」且不受控的情,甚至蓄要把大衛置諸死地。(撒上十八5-11) 正如舍勒所言,「怨恨」這種心靈的自我毒害,會使懷恨的人形成價值錯覺和與此錯覺相應的錯誤價值判斷,對人對己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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